眼背后的杜和。
杜和苦涩的说“她恨我。”
洛豪笙喉咙发堵,高桥海羽的资料他早已烂熟于心,这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女子,治学勤勉,为人正直有爱,与其父的事情毫无干系。
可是一夕之间,这个女子的一切都毁于一旦了。
他不知道怎样劝慰杜和,只是缓慢的,拍了拍杜和的肩膀。
杜和抹去了眼角的水迹。
高桥海羽的脚步顿了一顿,没有说话,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睛。手臂上不知是自己摔破流的血还是高桥鹤的血,蜿蜒着流了下去。
杜和再也受不了,大吼了一声,上前抢过了高桥鹤,一路将高桥鹤送回了万岁馆。
高桥海羽没有争夺,只是时不时地拍拍自己的手心,给杜和背上的高桥鹤擦掉脸上的雨水。
杜和沉默着在已经一片寂静的万岁馆中为高桥鹤更换了干净的武士服,将他放在了面容宁静的杨美淑的旁边。
夫妇两个死前都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守护了自己的女儿,想来走的也有那么一两分安心吧。
高桥海羽换上了孝衣孝带,跪在堂前,执意要给父母守灵。
杜和便跪在了她身边,望着堂上二人相片,对高桥海羽说“等二老丧事办完,你同我去苏州吧。”
高桥海羽看了杜和一眼,眼中依旧没有丝毫的感情。
“我不会和你再在一起了,杜和君。”
杜和似乎听到了一声冷彻的女声这样对他说。
杜和怜惜痛心的拍了拍高桥海羽纤弱的肩膀,低声说“我知道,一日之间发生这么多的事,你无心同我多说,不过我会一直陪着你,这是我对你、对高桥先生的承诺。”
“你不做魔术师了?”高桥海羽轻声问。
杜和点点头,“不做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安。”
高桥海羽似乎抿了抿嘴角,一缕秀发垂下,遮住了她的眼睛。往火盆中放进了一张纸钱,高桥海羽轻声说,“我不需要什么承诺,杜和君。”
高桥海羽又给火盆中添了一张纸钱。
“我也不需要杜和君保护我。”
杜和眼角通红,低声道,“海羽……我知道你恨我……”
“我不恨杜和君,我只恨我自己。”高桥海羽打断了杜和的话,平静的说,“家里面的这些风雨,不是因我而起,但是却是因为我的软弱无能而至于恶化到今天的地步。”
“如果我一开始就承认自己是个东洋人,安心做一个间谍应该做的事,帮助父亲分担一点压力,而不是天真的渴求能够逃离这个樊笼,做一个普通人,相夫教子,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不,不是……”
杜和连忙摇头。
可是高桥海羽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她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高桥海羽握紧了双手,抬起头,黄表纸在她的手心里碎成一片片的纸屑。
灵堂上,高桥鹤与高桥美淑子温和的笑着,凝视着跪伏在地面上的孩子。
“杜和君,我父亲从来都没有害过您。”
“当初的金子,是冈本隆治领着他的手下去偷的,我父亲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高桥海羽就这么宁静的说道,“我父亲是一个带着某种目的来到华夏的,我一直都清楚,我母亲也清楚。”
“可是一个间谍就不配被爱了么,就不配爱别人么。”
高桥海羽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满面泪痕。
“我父亲半生都在平衡母国与华夏的关系,只希望能留给我们这个家一点喘息之机,留给我一个逃出去的机会……他有什么错呢……杜和君,他有什么错?”
高桥海羽的声音带着血泪,叫杜和如鲠在喉般难受,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没有错。”
“错的是逼迫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