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浦云对身旁一脸忧色的小翠笑道:"不过是山猪下山叨扰,卫队已去查看,你莫怕。"小翠半信半疑,望着远处山林,总觉得方才风中似有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抱紧了身边的孙女丫丫。
然而卫队早已察觉异常。领头的卫队长蹲下身,指尖拂过地面一道极浅的划痕,那绝非野兽蹄印,倒像是利器划过。"不对劲,"他沉声道,"这痕迹太规整,周围草木也似被人为压过。"
他立刻禀报皇浦云,当即派了两名精干弟子前去探查。名叫阿石的弟子最为细心,他循着痕迹深入数丈,忽然停住脚步,鼻翼轻嗅,随即脸色微变。"大将军,这里有残余灵气!"他低喝一声,指尖凝起一丝灵力,点向前方空气中某处。
只见虚空中荡开几缕近乎透明的雾气,带着丝丝缕缕的冰冷气息,绝非山林中应有。"是术法师者留下的,"阿石面色凝重,"而且不止一人,灵气驳杂,却都异常阴寒,绝非善类。"他不敢久留,迅速退回,"恐怕有埋伏!"
卫队队长眼神一凛,当机立断:"全员戒备!刀出鞘,结防御阵!"唰唰几声,数十名卫队员瞬间抽刀在手,结成环形阵型,背靠背警惕着四周。林中寂静无声,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却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赵坤紧握着刀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处阴影,心中暗道:恐怕这绝非普通山猪那么简单。
卫队统领猛地拔出腰间佩刀:"护好车驾!"三十余名玄甲卫瞬间结成圆阵,长戟如林般将三辆乌木马车围在中央。车辕上的驭手们脸色煞白,死死攥着缰绳,枣骝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喷出白雾。
最末一辆马车的车帘突然被撞开,皇浦云的女儿婉娘连滚带爬地扑出来,鬓发散乱,霞帔被荆棘勾出了裂口。她身后跟着颤巍巍的公婆,老太太抱着个描金漆盒,老太爷的山羊胡抖得像秋风中的枯草。三人跌跌撞撞挤上中间那辆最宽大的车厢,婉娘反手插上门闩,却发现手指抖得连铜环都握不住。
"当家的,这、这是遇上山匪了?"婆婆的声音发着颤,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婉娘的胳膊。车外突然传来弓弦震颤声,紧接着是箭矢钉入木棱的闷响。婉娘吓得浑身一激灵,连带着公婆都缩成一团,三个脑袋在摇晃的车厢里挤作堆,像寒风中瑟缩的鹌鹑。车壁上的雕花窗棂忽然裂开细缝,一道寒光贴着老太爷的耳边擦过,将发髻上的玉簪劈成了两半。
黄沙骤起的官道上,皇浦云勒住缰绳的手掌青筋暴起。方才掠过耳畔的破空声绝非善类,他眼角余光扫过后方尘雾中若隐若现的青色马车,喉结猛地滚动——那是女儿带着一双孙儿的座驾。
"护!"一声沉雷般的断喝砸在卫队心头。玄甲卫卒如被无形长鞭抽过,瞬间结成刀盾阵,将三辆马车拱卫在核心。锃亮的刀光在午后骄阳下划出半圆,车辕上的铜铃还在余震中轻颤,已被密不透风的人墙隔绝在外。
皇浦云足尖在马鞍上一点,身形拔起丈余。双掌在胸前翻飞如蝶,指节错动间泛起淡金流光,空气中骤然弥漫开檀香般的灵力气息。"敕!"他左手掐诀指天,右手结印垂地,两缕肉眼可见的灵气自指尖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光网。
那光网触及地面时陡然膨胀,化作淡青色的琉璃罩将整个商队笼入其中。结界边缘的符文如水纹般流转,将飞旋的沙砾弹开,发出细碎的噼啪声。车帘后传来丫丫受惊的啼哭,皇浦云悬着的心稍稍落地,掌心却沁出冷汗——方才那道杀气,竟让他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半分。
护山大阵的光幕刚凝成淡青色琉璃状,西侧天幕突然炸开三道暗紫色灵力洪流。皇浦云瞳孔骤缩,那是足以撕裂三阶结界的蛮横力量——结界表面瞬间泛起蛛网般的裂痕,阵内卫队被震得气血翻涌,前排修士当场喷出鲜血,闷哼声此起彼伏。
"结阵!"皇浦云足尖一点掠至阵眼,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