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哥哥是坏东西。”
赵砚森不恼她没大没小,顺着她的话说,“西西是好女孩,你睡我是因为喜欢。”
宋禧看进他漆黑的眼眸,否认:“不喜欢。”
越长大,懂得越多,越难哄。
赵砚森反而笑了,“有多不喜欢?”
“哥哥有多不喜欢我,我就有多不喜欢你。”宋禧说。
“我不喜欢你,还养你这么多年,当我受虐狂么?”赵砚森敛起笑意。
“我说的不是兄妹之间的喜欢!”宋禧不自觉拔高音量,气得又锤打他几拳,“你根本不懂!”
赵砚森却说:“我懂。”
“你不懂!”
“我懂。”赵砚森倾身凑近,呼出的灼热气息拂在她脸上,撩起一片湿痒。
宋禧浓密卷翘的长睫颤了颤,胸口因为情绪激动而上下起伏。
她眼尾氤氲出潮湿的绯红,一双明亮清透的眼睛,避无可避地看着赵砚森,心脏都酸胀起来了。
哥哥生得俊美而凌厉,轩眉俊骨,目深无限,薄薄的眼皮往下压的时候,有种天然的强势凉薄与不可触犯。
她知道的,哥哥从来都是这样。
给她最好的,却从不给她最想要的。
他的心像是宇宙深处运转了万亿年的恒星,沿着既定的椭圆轨迹运行,遵循着不可侵犯的秩序和规律,任何人都无法使他偏轨。
他天生不需要爱,也不屑于去爱人。
所以也不相信她浓郁的爱意。
宋禧眼眶发热,休息室的灯光折进那双水雾弥漫的眼睛,似缀满了无数颗璀璨的繁星。
见状,赵砚森一怔。
妹妹不知道怎么了,看起来很伤心,但又强忍着泪水,不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赵砚森的嗓子干哑,体内流动的血液躁动着密而喧嚣的痒痛。他大手捧起宋禧半张脸,指腹轻揩她眼角的泪水。
“哭什么,肚子不舒服?”
宋禧甩开他的手,别过脸去,她咬着下唇,不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哥哥那个纸飞机明显是主动低头,向她求好的意思。可他们真的没办法回到从前。
赵砚森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一时甚至尝到了窒息般的痛苦。
她沉默的样子,比她当年撕心裂肺说他让她很痛苦,叫他不要再看她了,还要令人痛心。
“西西。”赵砚森叫她。
宋禧不答应。
赵砚森手臂揽着她腰,将她抱入怀里,宋禧也没有挣扎,像是随便他怎么样了。
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合,赵砚森抱得很紧,仿佛恨不得将她融进他血骨里。
这样他们就是亲兄妹,血脉会把他们紧紧相连,从生至死,谁也割不断。
赵砚森紧紧把宋禧抱在怀里,感受她活生生的、温暖柔软的身体,直到一滴滚烫的泪顺着他侧脖滚进衣领。
他心尖猛然一颤,稍微拉开距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泪痕满面的脸蛋儿,那双平日顾盼神飞的桃花眼此刻却空洞无神。
某些记忆涌现出来,赵砚森再次体会到心慌意乱的失控,攥紧了她手腕,皱眉道:“宋禧,哪里不舒服?”
宋禧却丝毫不觉得疼,只机械地说:“好了吗?没事,我要回去了。”
赵砚森松了力道,盯着她看了须臾,问:“原谅我了?”
“我原不原谅有什么用。”宋禧说,“反正你从来都不考虑我的感受。”
她已经学着去了解他送她出国的决定,站在他的角度去看待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也退一步,答应继续和他做兄妹了,可他还是要和她重归于好。